二十年来斯木省的华教事儿

我在1993年大专教育系毕业后回到成邦江工作，受80年代末90年代初半岛北部的校园气氛的熏陶，认为始终须要为民族教育与社会做些东西。第一个工作单位是乡郊国民中学，教务相对轻松，课余写写社会评论文章，倒也写意。后来开始受邀参与当地华小活动，更在后来积极参与华人社团工作。

就这样让我有机会与斯木省内14间华小同道相识。1997年时任龙呀中华公学的张国瑞校长以该省华小学术委员会主席的身份发动编纂本省14间华小简介，我虽没有直接参与但对该工作非常赞赏，张校长更邀我出席该书推展礼。我获赠书，令我对本省华校发展有较深的了解。1999年我以斯里阿曼省华总文教组文书的身份从前主任甲必丹黄家玲手中接手编纂《斯里阿曼省华族史料集》，这让我掌握了许多本省的华教事务。知道在1990年初，甲必丹黄就奔波省内各地收集华校资料，曾经策划成了一个专处理华校事务的社团。

1997-8年间，丰洛中华公学校长温三财任学术委员会主席，在张国瑞校长的配合下提出成立斯里阿曼省华小董事会联合会是当前急务。他们的论点是省内14间华小须要一个名份去参与由州董联会举办的各项学术活动，而当时他掌校的丰洛中华公学时常代表省州参加全国的国语演讲比赛。温三财那时也是华总文教组副主任，郭翼升是主任。在他的积极提议，并得当时的华总会长本曼查陈宗明的许可与祝福下，郭翼升与我积极筹组。我们以华总文教组名义召集省内14间华小的校董与校长出席于1997年间假成邦江慈善社会议厅召开的董联会筹组会议。除了由来自成邦江的吴良京掌校的裕南中华公学没有出席外，其他学校都出席了是项会议。当时的斯里阿曼省华人社区最高领袖天猛公施炎胜（时任木中中华公学校董主席）受委筹委会主席，甲必丹黄家玲（时任成邦江中华公学校董秘书）为秘书。

后来，我与郭翼升通过华总文教组办了一些学术活动，如华语正音课程、作文比赛，更通过我们所参与的顺兴公会办了静思语好话教学研习会、挥春赛等。那时二十多岁的我们，希望为省内华文教育做点工作。

2002年斯省华小发生重大的打击。当时的省教育厅厅长祖哇里博士（Dr Zulwali Kipli Merawi）以提高华小成绩理由把158名报读本省10间华小的一年级土著新生调到国小就读，引起了部分涉及土著家长的反弹，各校校董也表态抨击厅长的做法，表示选读学校乃国民权利，厅长做法违反宪法赋予国民的自由，校董们更担忧此举将减少各华小的班数，逐渐让华小死亡。

长期以来，省内各华小皆依赖土著生生存，即使今天（2016年）省内最大的华小成邦江中华公学也有38.45%的学生是土著。这些土著就读华小已发展到第三代了，他们甚至在家里以华语沟通，只是因为机会使他们的程度比不上华族生。那时，华小校董除了各别协助欲回来华小就读的土著生处理申请程序外，也发表了一些文告。董联会也通过秘书黄茂青发布了声明、在野党也把在国会内提出此事，国外传媒也报导。此事件的结果是其中36名被阻止入读华小的土著生回到华小就读，其他因技术原因继续在国小就读。此事就此了结，失去了华教动员的机缘。事件也告诉我们，一个小小的行政措施，不管是有不良动机与否，都足以影响华校的发展。

2004年我到省教育厅工作，把华小学术委员会纳入部门的工作范围，利用部门的拨款进行各项活动，2006年我离开学术部到考试部以后，虽然还是学术委员会顾问，但就失去了实权，学术委员会不得不自我操作。我是在数理英语教学政策实行时进入部门工作，主要工作就是推行这政策，规划与实行在地培训，确保学校实践中央的政策。在个人的立场上，我又认同董教总的立场坚持母语教数理，力保华小不变质，是多么矛盾！

就乡区华小的成绩问题，我努力改变官员与群众对华小土著生程度的偏见，主张教育是一场机会，学校必须提供学生最多及最好的机会，才能得到最大的成就。土著生入读华小的课题就此打住。

后来，郭翼升成为董联会秘书，然后是会长，我们常常商讨华教事务，一同拟定华教提案，磋商如何争取与分配联邦款项，为省内华校谋最大的利益。我在省教育厅办公那十年，由于职务之便能利便联系各华小，所以皆通过内外配合，成全各华校的发展。基本上，斯木二省14间华小的硬体设施都相当完整，更何况自魏家祥任副教长以来，教育部每年都直接拨款于校董户口，由个别校董提升学校的硬体设施。

除了2002年的课题，发生在这二省的事件，如不具华文资格的行政人员（如裕南中公校长、荷万中公副校长）、委派马来副校长到裕南中公，是曾经让我国华教立场动摇的个案。这些个案，都在各方面的运作下得以圆满处理，避免成为维捍华教的破绽。

我们感到欣慰的是斯木省华小教师协会也在风雨中默默守着二省的文化薪火，协会成立于1990年代初期，是时任成邦江中华公学校长雷雪云等发起，后雷校长调职，协会进入冬眠，直到2003年，成邦江中华公学代校长余莲华扛起重任为主席，协会才开始操作，迈向正规，成为省内另一华教生军。余校长2011年退休，主席一职由时任裕南中华公学的赖日新担任，会务更上一层楼，2016年赖校长更成为全砂教联会主席，斯木省华小教师会由木中中华公学的黄添兴领导。

在董联会与教联会的并肩前进下，二省华小在各方面皆上轨，面向光明。2014年，更在成邦江德教会紫川阁吴雄武教育慈善基金的赞助下每年轮流办孔诞庆典，颁发杰出教师与学生奖。余莲华与曾楚珠分别在2014与2015年获奖。

另外，二省的华小学术委员会也在整合各省的华小学术活动扮演一定的角色，他们配合各自的省（现在是县）教育厅处理教师专业发展、学生活动等事务。

我认为当前华小面对的问题如下：不懂教育，让我们失去机会、不懂华教逼使失去中华校风及缺乏宏观使面对缺乏校长人选。个人认为华小教师须在心态、观念与宏观上正确，切切记住我们不单是政府学校的职员而已，我们也是民族教育的先锋。华小校长除资格的符合外，也须加强各自的领导与管理技能，并善于结合与结用各方资源，发展各自的学校。总之，个人希望各华小须建立各自的风格，加强人文气息，营造富有文化的校园。教好人，比教好书重要得多。

（2016年9月）

++本文将收入蔡志雄编著《斯木省华校史料特辑》